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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艺术世家的传奇

      作者:吴 敏2011-04-20 17:02:14 来源:南方日报
         杜甫在《丹青引赠曹霸将军》中有这样一句:“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后来便被学画者引为境界。从古至今,以画画为生的人少有能大富大贵的,有的甚至连养活自己都困难。正因为如此,一家三代以画画为生的更是少见。而杨导宏、杨福音和杨燕来便创造了这样一个艺术世家的传奇,无论是战乱、逃难还是运动、批斗,都没有让这一文脉中断。



          在如今浮躁的社会中,杨福音和杨燕来就像“边缘人”,不办大型画展,不参加各种艺术圈的聚会,只是闷头画画。也许,正是这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纯粹,让他们的画作中有一种少有的灵气。



          人物简介



          杨导宏



          1915年生,江西南昌人。



          上世纪30年代初考入北平艺专,两年后就读上海美专西画系第十七期,学号为“采集组”1号,刘海粟为其老师。1936年毕业后举办杨导宏西洋画展。1937年于长沙和夫人吴湘珍结婚,由于战乱家道中落,先后在长沙云麓中学等学校教书为生。解放后主要从事群众美术学习教育等组织工作,文革期间将家藏一车古董字画一并烧毁。



          晚年极少创作,1990年去世。杨福音为父亲题写挽联:白昼过流星无光而逝,长夜行天马早露才华。



          杨福音



          1942年出生。国家一级美术师,曾任广州书画研究院副院长,湖南师大美术学院客座教授。现任杨福音艺术馆馆长。作品收入《中国美术全集》、《中国当代美术1979-1999》、《今日中国美术》和《辉煌成就・世纪曙光》等重要美术文献。部分作品由中国美术馆、湖南省博物馆及海内外收藏家收藏。出版有《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杨福音》、《杨福音画集》、《长岭上》、《金枝玉叶》、《由红菜薹想起》、《日子》、《良苗怀新――― 访谈杨福音》等画集、散文集。部分作品由中国美术馆及海内外收藏家收藏。中国嘉德、广东保利、湖南艺术玩家等多次拍卖其作品。



          杨福音在中国画上数十年的探索和实践,提出反线描画法,不但继承了中国画的笔墨精神,同时开拓了中国绘画的新领域,对人物画作出了革命性的贡献,从而诞生了一种新的中国画的美学风范。



          杨燕来



          1971年生,女,现居广州,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1993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民间美术系。



          曾任聘于广州画院,历年在中国美术馆等地举办“杨燕来中国画展”。1998年参加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举办的“世纪・女性”艺术展、在法兰克福举办的“广州・法兰克福”艺术展等。2000年参加由广东省美术馆举办的“后生代与新世纪”展。2003年参加在中华世纪坛主办的“今日中国美术大展”。2008年起每年在“一画坊”举办个展。



          作品《过了小桥便是家》、《渔父家风一片潇湘》由何香凝美术馆收藏。部分作品被比利时、德国、法国、瑞士、日本、美国、中国的收藏家收藏。



          启发杨燕来水墨艺术的是民间工艺美术,她将青花瓷艺术包涵的民间质朴气息和传统文人画的洒脱意蕴结合起来,径直进入率真天性的境地。传统笔墨的复杂技术性和难度被消解而沉淀为单纯化,去繁就简,去华存朴。以迅疾轻盈的用笔,彻底颠覆了传统书法用笔的力度。



          【祖辈】杨导宏



          刘海粟“人体模特”第一班



          在儿子杨福音的记忆里,父亲晚年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在“文化大革命”时,父亲曾负责布置革命纪念地船山学社,有次从船山学社回来,看到家中墙上贴的毛主席语录,父亲大吃一惊问杨福音:“怎么家里贴的语录跟船山学社贴的一样?”然后说:“赶紧取下来换别的,要不人家看到了还以为我从船山学社拿回来的。”



          时至今日,关于父亲,杨福音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文革”期间,父亲命令他将家中所有家传的古画、同学录、甚至照片全部烧掉。“火柴一划,那像小山一样的大堆什物,倾刻化作青灰向院墙回周飘过去。其中有一本是他们17期毕业时的同学录,精装大16开,封面为纸本浅咖啡色。内文有校董事长蔡元培的肖像,有校歌。记得还有校长刘海粟的像片及作品。”回忆当年的情景时,杨福音仍然不胜唏嘘,他偷偷将封面的一角从火堆里剪下,保存了下来,而姐姐则将父亲毕业后第一年首次开个展的宣传册子夹在《毛主席语录》中才免遭抄走的命运。这两样东西成为父亲年轻时的唯一印记。



          泛黄的个展目录和同学录的碎片如今被小心翼翼地夹在杨福音家的相册中,纸张老旧到仿佛一碰就碎。在某一个春意盎然的中午,看着这两样残破的“老古董”,杨福音打开了话匣子。“你们知道刘海粟在课堂上引入人体模特这件事吗?”杨福音第一句话便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这几乎是上世纪30年代中国艺术史上最具争议和传奇性的事件,谁人不知?“刘海粟第一次让模特走进教室,就在我父亲班上。”杨福音淡淡地说。或许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杨福音说起央视探索发现频道曾经播过一个纪录片,其中一张照片上,上海美专第17期的学生拥着3位教师刘抗、王远勃、张弦,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人群的正中有一位侧身站立的全身赤裸的女模特儿。画面上出现一组学生名单,第一位标明“1,杨导宏。”―――“杨导宏正是我的父亲。”杨福音说。



          “那时,校长刘海粟带我爸爸这班同学在杭州西湖写生,学生们身披风衣撑洋伞,旁边有印度西崽忙着在竖起的画架上挤颜色。”杨福音说这套照片在解放前流传颇广,那时的上海美专学生,特别是西洋画系的学生都是很洋气,很有法国味道的。但可惜,这套照片也在父亲的“胆小怕事”之下被烧掉。“爸爸说他天天跟在刘海粟后面,他在哪里画,爸爸便坐在旁边画。刊登在同学录上的作品西湖风景便是在刘海粟旁边画的。”教过杨导宏的不仅有刘海粟,还有大名鼎鼎的潘玉良。有一次杨福音看到介绍潘玉良的书,提到她曾经教过上海美专,便问父亲有无印象。而杨导宏回忆说,她当时还叫张玉良,教了他们一个月就走了。“张老师一进教室,教室里就喷香的。”杨福音至今还记得父亲这个颇为有趣的印象。



          随后的战乱、逃难,让杨导宏再没有专心画画。在解放后,他也画过几张油画素描,也画过歌颂劳动模范的连环画,就此搁笔。“我爸爸生性胆小怕事,于名利那是真的淡泊,这就决定了他一世的命运平淡,也算平安。”杨福音这样形容父亲,他甚至没有看过父亲意气风发的样子,只有在父亲拉京胡哼梅兰芳的时候,思绪也容易回到过去。他说那时一到礼拜六的晚上,男女同学打扮起来,西装革履旗袍高跟鞋,手挽手从南京路这头走到那头,又走回来。南京路两边大商店的门面是落地大玻璃,大家来回走过是要从玻璃里看看自己得意的样子。



          1990年,杨导宏病逝,杨福音写下这样的挽联以记他的一生:白昼过流星,无光而逝;长夜行天马,早露才华。



         


          【父辈】杨福音



          左手捧卷,右手挥毫



          与父亲一样,杨福音选择了以画画为生,但却没有子承父业学习西画。“当时家里穷,没有 钱 买 颜料,那些油画颜料是很贵的。”杨福音半开玩笑地说。不过,在女儿杨燕来看来,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看东西的角度就不是西画的,而是中国画的。”虽然对于外行人来说,在看一样东西时看到的是透视还是线条这条标准或许很难理解,但杨福音对于中国油画的态度却非常鲜明:“没有人彻底解决了油画的问题,徐悲鸿、刘海粟等人不能,现在就更难了。”



          杨福音认为,根植在血液中的文化传统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画画的风格,这种逻辑就像是“中国人只能承认长江黄河是我们的根,而不可能承认密西西比河”一样天然而简单。杨福音没有上过大学,没有受过科班的美术训练,从现在的国画教育角度来看,他少年时所受的美术教育甚至有些“不靠谱”。“学画时,老师会让我们在宣纸上用毛笔画圆圈,然后老师会问:‘你们会不会觉得圆圈里面的颜色比外面更白一些?’”杨福音说,本来是一样的白色,有了墨,有了线条,便真的会显出颜色的层次感。那时,老师会让他练习画一整张纸的圆圈,或是在墙上随意点两个相距很远的点,让他练习一笔将两个点连接起来。许多年后,当杨福音面对美院的研究生关于下笔没感觉的种种疑惑时,很自豪地说:“这些问题我们在十七八岁早解决了。”



          2008年,杨福音入选在艺术圈素有“大红袍”之称的《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而之前入选“大红袍”的湘籍画家只有齐白石和黄永玉,广东画家只有关山月、方人定、黄笃维、杨善深。对于父亲在绘画上的成就,杨燕来却说:“如果我父亲选择做一个作家,说不定比画家成名还早。”杨燕来认为,比起画画,父亲在文学上的天分似乎更高,“他写文章是信手拈来的,而且看过他文章的人几乎都说他写得好。”但杨燕来说父亲似乎是执意挑战自己,他更在乎的是自己作为画家这一身份,从未改变过。“我爸爸理解画画这种事情即使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收获,但他依然还坚持往这条路上走。所幸他成功了。”



          杨福音也坦承,画中国画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只能当个人的修养达到一定程度时,才能在作品中呈现独特的情趣。“吴昌硕40多岁才将画示人,是大器晚成的典范。”正因为如此,杨福音一手画画,一手读书,哲学历史,诗词歌赋,天南海北地读。“文学最大的好处是让你成为一个人,成为一个心志高迈的人。当我们去读屈原的书时,你会感到自己的心气在上提,自己慢慢地跟屈原有一个接近,心灵也高尚起来。一个心地清澈的人,他必然是跟精神较近,离物质较远,他必然是一个脱俗的人,这样的人要想画出一幅好画是并不难的。”杨福音说。



          虽然看似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杨福音却自诩“闲人”。“我六点起床,十点之前有两三张新画摆在桌上,我这一天就放心了。剩下的时间是我额外赚来的。”在这些“赚来的时间”里,杨福音多半用来看书,或者干脆是浪费时间,在花园里和猫狗玩耍,或是不厌其烦地收拾落花败叶。“我并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我觉得我来广州后获得了更多的生命,我在广州惟一的奢侈是时间。”杨福音这样说。



          【孙辈】杨燕来



          画室是她的世外桃源



          杨燕来说,自小她的脑中便有一幅画,有山有水有石有树,而她现在所做的只是将脑海中的这幅画画下来,构图格局上或许有不同,但那幅大的景致从5岁起从来没有变过。在艺术上,杨燕来是个执着得有些执拗的人,她凭天性作画,中央美院的教育没能影响她,甚至父亲的绘画风格也没有影响她。也许,父亲教给她最多的是关于中国画的理念:中国绘画,就像一棵大树,它的根毫无疑问要深深扎在自己的传统文化土壤之中。它的枝叶要尽力向上向四周伸展开来,不会拒绝来自任何一方的阳光雨露。



          从小她就喜欢青花瓷的图样纹理,看到好看的青花瓷器,她都会将上面的花纹临摹下来,而正是这分热爱,让她毫不犹豫地报考了民间美术系的,但去了之后,才发现民间美术系学的都是剪纸、年画,没有一点跟青花瓷沾边的东西。她说:“我主要不喜欢当时国画系以西画改造中国画的“学院派”画风,所以学习民间美术,因为文人画和中国民间美术是一条根,但后来发觉当时民间美术系主要注重民俗一方面,而我追求的恰是和文人画相关的雅的一类。”



          如今,在杨燕来想来,在中央美院学民间美术虽然没有让她心中的理想离现实更近一步,但美院宽松的环境,将每个学生都当画家来培养,给了当年的她更多自由探索的空间。“大学四年我跟同学说的话不足十句,整天一个人画画。”父亲的老友吕胜中曾经做过燕来的班主任,他那么热门的剪纸艺术也没把燕来从青花瓷的意境中拽出来。



          对于女儿的这段经历,杨福音看得倒没有那么悲观。他认为那时候的中央美院就像一锅老汤,是最好的时候,而最好的风气是自由。“开学第一天,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在教室里用木头搭自己的房间,5个人一人一间,就在里面画画,老师上课的时候进来时都要敲门。这种情况现在还有可能出现吗?”对于这一点,杨燕来也表示同意,虽然4年时间她并没有学到她所期待的东西,但宽松的环境却给了她自己探索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出生在艺术世家的关系,杨燕来从来没有想过工作的问题,甚至对钱的概念很模糊。“大学时就想着毕业后回去跟我爸画画,也没想过要赚钱。”一拿到毕业证书,杨燕来立刻收拾行囊回了家。她也曾经试着在一家报纸做过插画的工作,但却因为创作的缘故最终选择了辞职。在报社的时候每个月拿工资,杨燕来都觉得是“飞来横财”,因此,她从来不计较工资条上写了多少钱。“我吃穿都很随便,也用不了什么钱,就是想画画。”



          杨福音的书房里有张大书桌,父女两人便各自占据一边画画,互不打扰,过段时间看彼此画的画,交流意见。2002年,她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一画坊”,长年从事水墨画创作,希望在水墨画的语言上作出更多的探索和创新。记者在杨燕来设在羊城创意产业园的“一画舫”画室里,看到偌大的画室布置很简单,只有她的画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杨燕来很少逛街,也很少写生,基本上将所有的时间泡在了画室里,早上九点钟来,下午五六点走,像上班一样规律,除了画画,便是弹古琴。



          对于杨燕来来说,她的画室就是世外桃源,在那里,她可以真正与自己对话。



          记者手记



          大隐隐于市



          第一次见杨福音,是在他的画室里。当时老杨腰间系着围裙,手上拿着一支半干的毛笔,那样子完全不符合人们对于画家风流俊秀的想象,倒像是一副要去下厨的模样。直至聊起艺术,聊起文学,杨福音操着一口浓重湖南口音的普通话,从《人间词话》聊到《诗词散论》,从八大山人聊到苏东坡,方让人体会到什么叫舌绽莲花:说起什么都头头是道,诗词用典似乎是信手拈来。对此,老杨也很得意,他说他给湖南师大研究生讲课的时候,可以不用讲稿讲上一天。



          杨福音和杨燕来都是外冷内热的人,闷头画画,不多与别的画家交流,杨福音管这个叫“单打鼓独划船”。但如果问到对于艺术的看法,他们俩都能讲上半天,滔滔不绝。也许正是这种遗世独立的态度,保持了他们的纯粹,从长沙到广州,他们不属于任何画派,甚至父女俩都不能归入一个画派,他们只属于自己。



          以画画为生的人,少有能过得富足的,甚至少有能养活自己的。对此,杨福音倒是安贫乐道,他不卖画,“吃什么鲍参翅肚呢,我只要老家的辣椒酱拌饭就够了。”杨燕来则说,只有纯粹的人才能搞艺术。所谓纯粹,便是把画画当成自己最大的生活和乐趣,即使环境很差也不以为意,只要能画画,便一切皆可接受。



          俗话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很多人质疑这喧嚣都市中如何得桃源圣地,如何得归隐之地,岂不知,世外桃源便在自己心中。
        责任编辑:杨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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