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布·瓦本创作的《女儿国》是荷兰霍伦的西弗兰里博物馆于2005年失窃的24幅画作之一。
荷兰霍伦——2005年一月的一个寒夜，一个艺术品窃贼溜进西弗兰里博物馆（Westfries Museum），官方认为，夜间闭馆时，他就躲在一口17世纪棺材的盖毯之下。
警方推断，这个窃贼弄坏了警报系统，让至少一个同伙溜进了这座储存着荷兰黄金时代艺术品的小博物馆。西弗兰里博物馆翌日开门之时，发现有价值130万欧元（约合144万美元）的24幅油画失窃，此外还有70件古董银器也不见踪影，画廊里只剩下空荡荡的画框。
十年来，这些失窃艺术品都下落不明，人们认为，它们已经进入国际盗窃艺术品市场的污浊世界。
今年夏天，乌克兰一个极端民族主义的民兵组织派代表联系位于基辅的荷兰大使馆，说他们在顿涅茨克附近的一个乡间庄园发现了这些艺术品，艺术品原本属于被罢黜的总统维克托·F·亚努科维奇（Viktor F。 Yanukovych）的政府，这个民兵组织打算归还它。
西弗兰里博物馆馆长埃德·格尔丁克说，他担心这些油画在博物馆赎回之前，已经在黑市上被卖掉了。Olaf Kraak/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西弗兰里博物馆馆长埃德·格尔丁克说，他担心这些油画在博物馆赎回之前，已经在黑市上被卖掉了。
“他们说这是一个善意的姿态，他们希望移交这些油画，”西弗兰里博物馆馆长埃德·格尔丁克（Ad Geerdink）在星期六说，上星期他公开谈及此案，力图在这些艺术品被卖入黑市之前收回它们，“但他们冒着危险拯救了这些油画，所以想要点回报，这个回报，当然就是钱。”
博物馆雇佣了荷兰艺术犯罪调查者阿瑟·布兰德（Arthur Brand）去往乌克兰，同这个名为“乌克兰民族主义组织军团”的民兵组织谈判。“我告诉他们要当心，”星期一，布兰德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因为尽管他们声称愿意归还这些作品，但他们要求收取寻回者的报酬，他们估计这些作品价值5000万欧元，我觉得他们会索要这笔估价的10%作为报酬。”
布兰德说，8月7日，他同荷兰大使馆的代表在基辅会见了该组织的副总指挥官鲍里斯·休莫尼乌克（Borys Humeniuk），向后者提供文件，证明那些艺术品的估价在50万美元（建立在这些艺术品在黑市上流传了将近十年，保养状况不佳的估计之上），并提出支付报酬五万欧元。
布兰德说，休莫尼乌克听到这个建议，就显得不太愿意归还油画和银器了。
“鲍里斯连说了两遍，‘我的士兵们不会接受的，’他还说，‘把这些画给我的人们不会接受五万欧元，’”布兰德说。“会议结束后，他说，‘我会尽最大努力和我的人谈判。’然后我们就等着。”
9月初，西弗兰里博物馆的官员们开始与乌克兰官方联系，格尔丁克说，之后几个月毫无进展。
布兰德说，在这段时间里，他收到消息，这批艺术品已经开始向其他人士出售。
“我们从自己的消息提供者那里得知，他们先是向其他团体出售24幅油画，接着我们又听说他们要卖16幅，后来又听说要卖12幅，”他说。“这个迹象强烈表明，他们已经至少成功地卖出了一些画作。这是我们向媒体公开此事的强烈动机之一。”
格尔丁克说：“我们觉得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如果我们无所作为，这些作品就会被卖掉，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收回它们了。”
“我们希望潜在买家知道，它们是被盗窃的艺术品，”他补充说，“我们想刺激一下乌克兰官员的积极性，因为他们说，他们会做点什么，但从来不告诉我们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这些失窃的艺术品都是来自不知名的荷兰黄金时代画家，包括杨·凡·格因（Jan van Goyen）、杨·林森（Jan Linsen）和雅克布·瓦本（Jacob Waben）。“如果以国际或国家的角度来看，这些画并不是伦勃朗（Rembrandts）、杨·斯迪恩（Jan Steen）或维梅尔（Vermeer）的作品，它们是次一等级的作品，”格林丁克说。“但如果从地区或地域的角度来看，它们是无价之宝，因为并不是大同小异的油画，其中有自然景观、城市景观和海景，我们的博物馆想要讲述这一地区在黄金时代的故事，这些画在这个故事中非常重要。”
赎回这批画作的钱将由霍伦自治市提供，因为西弗兰里博物馆的年度运营资金只有18万欧元，每年的收购资金只有1.1万欧元。
博物馆官员和相关调查者说，这些作品很可能不是乌克兰人偷的，最有可能的是同荷兰本土窃贼有关，之后，这些作品可能在过去十年里经历了一系列易手。
最后它们是如何来到乌克兰，仍然是个不确定的推测。格尔丁克说，可能在乌克兰的迹象于2004年首次浮出水面，当时荷兰警方在一个乌克兰网站发现一张彩色照片，上面是一张遗失的油画——林森的《丽贝卡与艾丽泽》（Rebecca and Eliezer）。
为了对西弗兰里博物馆将此事公之于众做出回应，乌克兰国家警察局局长卡蒂娅·德卡诺伊兹（Khatia Dekanoidze）说，她正在等待荷兰检察长办公室协助调查的请求。
“我们的大门是敞开的，我们是透明的，我希望任何来自荷兰的委托都可以送达这里，”她于周五在一份录像声明中说。
乌克兰驻荷兰大使奥列克山大·霍林（Olexander Horin）批评这家博物馆及荷兰官方，未事先与乌克兰当局联系就同休莫尼乌克会面。
“坦率地说，我们认为这些会谈是不正当的，”他于周一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如果你想自己处理，就得为后果承担责任。这有点像绑架案，调查者和父母的目标是不完全一致的。”
霍林说，目前乌克兰政府正在采取若干步骤，“首先是给为油画进行地理定位，其次是抓获它们，如果这些油画是他们要找的，那么第三步以及接下来的步骤就是把这些画归还给荷兰。”
荷兰外交部部长伯特·科恩达斯（Bert Koenders）的媒体秘书阿梅德·达杜（Ahmed Dadou）周一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在处理这一事件中，我们已经同乌克兰人密切合作，乌克兰方面向我们保证会调查此案。”
与此同时，西弗兰里博物馆在博物馆楼上的画廊里重新挂上了那些空荡荡的画框。
“我们的担心是，目前已经有些油画被卖出去了，”格尔丁克说。“我们挂上空画框，既是为了表示抗议，也是希望一年之内我们能够赎回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