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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派人物画的形神之道

        作者:郑煦民2019-12-30 08:01:54 来源:中国文化报

          (1/4)两只羊羔(国画) 周昌谷

          (2/4)在风浪里成长(国画) 李震坚

          (3/4)远古的回响(国画) 郑煦民

          (4/4)粒粒皆辛苦(国画) 方增先

          中国美术家网--让艺术体现价值

        20世纪50年代,周昌谷、方增先、李震坚等艺术家以纯朴与纯真的艺术求索,借中国传统花鸟画之笔性,以实验与实践的探索精神,开创了走向生活、走向传承、走向时代的新浙派人物画。随着《两只羊羔》《粒粒皆辛苦》《在风浪里成长》《春临东海》《岳飞》等作品的诞生,奠定了其在中国美术史上的地位。

        浙派人物画是中国人物画变革和发展中富有影响的创新现象,并有着鲜明的学术脉络。周昌谷的艺术天赋很高,当时他进校读书时还看不懂黄宾虹与林风眠的画,第二年便豁然开朗。今天我们再读新浙派人物画,看周昌谷的人物画艺术笔墨论,正是黄宾虹的“五笔七墨”之笔平、留、圆、重、变的笔情演绎。这既是“书画同源”的五笔,更是笔墨性情的淋漓发挥与个人修养的艺术拓展。而水晕墨章之七墨法,浓、淡、重、积、泼、破、宿,正是新浙派人物画现代人物造型的拓展之基、之要,更是借人物画艺术而传承中国画笔墨的重要载体。周昌谷、方增先、吴山明等艺术家,也正是黄宾虹倡导的“五笔七墨”笔墨艺术演绎的实践者与成功者。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新浙派人物画在新中国、新时代中,突破了以往人物画的陈陈相因之式,以新的艺术形象和鲜活的艺术形态破壳而新生。这不仅是中国画造型的胜利,更是创造者与倡导者审美的艺术升华和成就。

        浙派人物画的置陈布势,是绘画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浙派人物画大师们的画面构成,其人物多以“三角形”为主导,这是西画的构成法式在中国画中的演示。因为“洋为中用”,是浙派人物画的重要内核,素描造型一贯始终。其次,是借用林风眠常用的“十字”形大开合构图法则。“十字”形构成的运用,也是周昌谷配景图像的一维滥觞。方增先的《粒粒皆辛苦》也是以其为构成,是潘天寿常在画中运用的“不齐觚三角”的艺术翻新。浙派人物画第二代的中坚力量吴山明、吴永良、刘国辉、王庆明、梁平波、冯远等的构图法式,仍然是继承周昌谷、方增先、李震坚常用的“三角形”以及“不齐觚三角”,使浙派人物画的这一构图形式成为经典并被广为传承。在创新的文脉上,他们以丰沛的艺术形象构造出多彩的美术华章。

        浙派人物画的后起之领军者吴宪生、池沙鸿、尉晓棓、胡寿荣、王赞、银小宾、何士扬、董文运、李桐等,其现代人物画均以“三角形”为主要构成,他们或以花卉式正局构之,给人以端庄、朴厚之感;或偶以花卉式的侧局构之,令人得巧俏秀丽之美。这种多元式的“不齐觚三角”人物画构图方法的推广,是现代水墨画艺术的又一发展与成就。

        清代画家“扬州八怪”之一的李方膺有题梅诗“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这是指写生或创作,应运取舍之法,即没有取不能立形,没有舍则无宾主之分。浙派人物画的老中青三代名家其构图的取舍之法,成为此画派的又一成功典范。正如黄宾虹所论:“对景作画,要懂得舍字;追写状物,要懂得取字。舍取不由人,舍取可由人。”浙派人物画经三代人的艺术研究,于舍取剪裁中,提炼出简约之美与形神兼备之艺,成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的一个成熟的中国人物画大画派。

        浙派人物画的显著艺术之象,即用的色巧妙之处“墨不碍色,色不碍墨,处处虚灵,非关涂泽。”这种用色用墨互不相碍的关键在于,一是为借重西画素描造型的准确性,使涉笔运墨成像时墨的纯净和墨色分明,以高度融洽的技巧造像。因此,人物画呈现出传统的以墨为主、以色为辅的中国画正脉、大脉的正大形象。清代盛大士在《溪山卧游录》记载:“故善画者青绿斑斓,而愈见墨采之腾发。”二是,浙派人物画墨色分明而又浑厚华滋的关键在于“淡设色亦要用笔法,与皴染一般,方能显笔墨之妙处”。其妙之处在于“分明在笔,融洽在墨,墨彩华滋,全以万毫俱力”。而浙派人物画创始人周昌谷、方增先、李震坚等艺术家创作的新时代中国人物画,正是以大传统笔墨而发扬之,又是“知白守黑”的美学思想的展现。

        中国画除了形意以外,还特别重情于笔墨品质。于是“以书入画”成为画道的主旋律,而以素描与色彩教学为创作的中国人物画,往往会忽视书法笔墨在画中的要义。浙派人物画解决了传统笔墨在人物画中“巧拙”的运用。其笔墨之要,亦如山水画之用笔,即运“锥画沙”笔线于衣折之中,以现中锋与藏锋之妙;又运“屋漏痕”笔线于身体与衣服间,以现凝重、浑厚及富于渗透之质;再现“折钗股”笔线于身体之转体间,以使曲折处圆而有力,虽经弯曲仍圆无圭角之生。此“钗股”也是画竹枝之技,李衎《竹谱》有云:“直枝谓之钗股”是也。如能于人物画的用笔中达至“干裂秋风,润含春雨”,则更为绝妙。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云:“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只有文艺之高修养者,才能使人物画具有生动之致,并无矫揉装束之态。苦功加妙理的获得,品德思想的集聚,当是中国人物画取得成就的必经之途。

        责任编辑:静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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